颱風來了,50人的小飛機穿過中央山脈,由東部飛到西部是要有點勇氣。
進了山莊,第一泡茶,茶湯深褐光亮,入口老味十足,沒有陳味,自然是才出爐的紅水烏龍,果然驚豔。余兄用心良苦、嘔心泣血燒成的壺,總要有相得益彰的茶來配。
第二泡茶,茶湯綠黃清澈,香醇順口,舌根留下淡淡的辛味。這是春茶近夏採收留下的滋味。這個「辛」字是余兄說的,我又多了個體會。
湛紅泥做的仿嘉道壺,嘴、紐、把融為一體,看的舒服,拿起來順手,肚裡是紅水,眼裡是湛紅,一個絕配。
接下來辦公事,開了三小時會,晚晏時還未上甜點就離席。余兄開車來接,風雨正大,驚訝看見550坐在車上,真是風雨同道人。
再進山莊,看見550一家人,兩個可愛靈活的孩子在一張桌上寫功課。550-7說每次550一來就不走了,只好讓孩子把功課帶來寫。臉上充滿安慰的笑容,各得其所,各有所安。雖是第一次見面,談的非常愉快,風雨不停,我還是不捨的催他們開車南下。送他們上車時、我又想到了420夫婦。
我問余董,做了這麼多的壺,那些是你牽腸掛肚的? 余董說 :壺都是別人作的,最讓我睡不安的還是那些難作的泥料。50%以上的收縮比率,黏性又少,火侯又要足,一批一批的失敗,泥料又少,失敗改進再來,終於燒出成品,如同一再流產,終於產下健康的嬰兒,那才興奮不已。
我說:讓你絞盡腦汁、愈挫愈勇的泥料是那些? 我心理盤算的是非來石、石黃心。余董又加上湛紅。
余嫂說那些工藝師作這些難做的泥料時、真怕作成功。因為不曉得怎麼作成的,下一次不一定作成,反著余董指責。只可用一個「怕」字來形容。
余董說他很佩服跟著他十年的工藝師,是要俱有無比的耐心,不斷的向極限挑戰的毅力。
我想他們還缺少一樣,那就是對美的執著。這正是余董及真壺家族共同的願力→共同來創造歷史。
回到旅館,躺在床上,想著好美的茶,好美的壺,好美的550家庭,好美的余董夫婦,還有老伴,這夜又會是個好夢。